好莱坞最近几年减少了热门的的传记片的拍摄,转而制作更容易、更值钱、更有票房潜力的大片。在2010的电影年中,大成本的传记片很少见。有的影片和传记搭上了一点关系,但是那并不能称之为传记片。好比说讲述艾伦•金斯堡的《嚎叫》,讲述英伦街头画家的《从街角出发》。这些影片最多是截取了人们生活中的一个小片段,讲了一个小故事而已。
传记,这种东西是要从头说起的——这个从头说起,并不一定指从娘胎里开始;从具有转折意义的事情开始,也可以算得上是从头说起。今年艾美奖上大放异彩的《自闭历程》和《死亡医生》恰巧就是这两种传记片讲述方式的代表。《自闭历程》聚焦于坦普•葛兰汀的故事,讲述了她如何与自闭症做抗争,如何通过图像思考,如何利用自己那敏锐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解决问题的故事。影片是从头说起的。从葛兰汀的妈妈发现自己的女儿患有自闭症开始,一直到葛兰汀发表大量论文,获得大众认可,成为专家和救助自闭症患者的公益人员结束。
葛兰汀的一生说不上波澜壮阔、也说不上风雨兼济。她所做的,一直都是在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——她大脑的皮质是一般人的两倍,也就是说上帝送给了她出众的图形记忆以及分析能力。而她的老师,NASA的前研究员卡洛克博士发现了她的特质,让她明白了自己的优势,最终让葛兰汀走上了学术研究的道路。
当然,这样一部电影很有可能会被编导拍成一部励志片,因为葛兰汀的故事的确很励志,她的人生道路也很值得我们学习——即使如此,不过电影却不能这么处理。因为在银幕上的说教是最没有效力的。只有观众自己得出的结论,才会百分百的认同。所以导演在影片里处处避免着让影片成为励志电影的“笑柄”,处处让开了歌颂和说教的雷区。导演这么做的好处是“把人物塑造成人”,而没有塑造成“神”。毕竟葛兰汀还在人世,毕竟她还是一个作家、学者和自闭症患者的“知心奶奶”。把她“神化”了,对影片没有一点好处。
为了避免出现悲剧的结果,编导很机智地把目光放在了讲述“葛兰汀的异想世界”里,那些flash做出来的小动画,那些从实物抽象出来的机械装置,那些从牛群的运动抽象出来的几何模式都是“异想世界”的实体化代表。
这样做有一个好处,那就是我们能在银幕上看到葛兰汀是如何思考的;也有一个坏处,那就是这些小玩意太有意思了,我们会认为这是一个天才的视角,而忘记葛兰汀是自闭症患者的事实——后者才是影片主题的载体。如果葛兰汀不是自闭症患者,那么毫无理由为他拍摄一部传记片。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在世的诺贝尔奖获得者——为什么偏偏给纳什拍了《美丽心灵》,而不去眷顾其他科学家呢?奥妙就是他们的身份。
为了让观众牢记葛兰汀的“患者身份”,编导煞费苦心。他们总是要把那个“挤压机”搬出来说事,还总是让葛兰汀和自动门过不去,而且还一再提及葛兰汀的“拒绝拥抱”——当然,这个细节在影片的最后成为了一个神来之笔。
到这里为止,这部传记片的大体结构就展现了出来。编导没有把影片拍成励志片,没有把影片搞成“天才养成记”,更没有简单拍摄葛兰汀是如何和自闭症做斗争的,也没有简单粗暴地把葛兰汀塑造成一个没有缺点的人。当然,这样处处小心、处处中庸的处理方式并不坏,因为这是一部HBO出品的电视电影,它的受众是电视观众,不能把电影拍摄得个性鲜明。这样的一种中庸主义实际上是一种圆滑、稳妥、熟练的艺术处理技巧。如果没有这种中庸的态度,如果导演在影片里突出了任何一个特点的话,这部电影都将是一个灾难。
为了孩子我爬我爬,咦~怎么总是没尽头呢!
|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