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棄不蓠  发表于 2012-7-13 16:49:29| 1795 次查看 | 3 条回复
2011年8月31日,岳父大人去世了。
  
  老人家刚刚离开我们短短的三天,就有一种急于写篇文章的冲动,一方面是想用文字重温他老人家的音容笑貌,一方面用以排解心中的思念之情。
  
  我和老人家都在同一家工厂工作,记得是三十八年前吧,那时我刚到纺织厂参加工作,在众多的前辈里,对我后来的岳父印像最深刻的,是他那满头的白发。算起来那时他应在四十多岁的年龄,只因为满头的白发,看上去有五六十岁的样子,再加上身体偏瘦,个子比我略高点儿,腰背有点弓,整休上的印像就是苍老和孱弱。直到七十年代末,认识了他的女儿,也就是我的爱人,才慢慢的走进他老人家内心世界。也应了那句话,不是一家人,不进一家门,因为有了那最初最深的印像,待到认识他的女儿时,也就有一种一家人的亲切感觉了,这可能是命运按排好了的,只是我们自己说不清。
  
  记得我第一次走进老人家的家门,并没有感觉到老人家过多的热情,那时候人们还过的挺清苦的,也没有像现在似的有什么招待,总体上觉的老人家对我没什么感觉似的。我自小就有个不好的缺点,就是不会巴结人,连搞对象也是一样,按说去她们家,第一次拜见她的父母,应当有所表示才是,可那时自己就那么两手空空的走进了家门,这也是我一直埋在心底的一件憾事,好在我的爱人也爱上了我,随着感情的加深,也就不在意那些小礼数的事儿了。
  
  我们的婚姻老人家一直持顺其自己然的态度,没提过任何反对意见,只要我们好,只要我们两个人合的来,他从来不加干涉,记的我的岳母曾跟我爱人说过,说我个子有点儿矬,她是在和她的儿子们比的,她的三个儿子都一米七以上,所以我这一米七以下就有点矬了,好在最终没有错定这桩姻缘,我想,可能岳父大人也可能在一定程度起了某种作用,可以肯定的,如果岳父也那么看我,那我也就真的没有机会了。
  
  岳父在家庭中的主导地位是不可质疑的,大小事,全是他老人家做主,因此,我感觉他在生活中过的并不开心,为子女,为家庭琐事,没少发过脾气,记得最深的,有一次我那小舅子为了女朋友,跟两位老人意见不一至,居然跟他的女朋友双双的离家出走了,这下可把他气坏了,弄的全家好几天都提心掉胆的,谁也不敢跟他说话,谁说话他就冲谁发脾气,那时候还是计划经济,两个年青人能走到哪儿去呀,吃饭要粮票,住宿要证明,所以走到南边的邢台就走不了了,当有消息传回来之后,老人家一下子没气儿了,我们还纳闷呢,怎么知道了下落就好了呢,后来我们才明白,爽肤水哪个牌子好,他是为两个不懂事的孩子担心呢,我们不经常出门,不知道外面的世界,他老人家整天出门在外的,知道他们出去会有多大的难处呀,连饭也会吃不上的。接到确切消息后,二话没说,立刻去了邢台。他走后,全家人恐慌到了极点,这接回来还不闹翻了天呀,为点儿小事儿还发火呢,这么大事儿,那还完的了吗。没有想到的是,当他带着儿子和儿子的女朋友回来之后,跟没事人似的,往屋里的大床上一躺自己睡觉去了。我还问小舅子呢,“爸打你了吗?”小舅子一听我的问话,朴的笑了,“打我干嘛呀,还给我俩买了肉包子吃呢!”你看这事儿闹的,先是暴风骤雨,然后一下子云开雾散了。
  
  在我容入爱人的大家庭后,最初的十来年,岳父生气的时候多,高兴的时候少,那时候家家过的都不怎么富裕,随着社会的进步,随着他的子女们结婚成家之后,慢慢的,在他的脸上看到的笑容越来越多了起来,儿子们结婚高兴,儿子们生子高兴,在他那逐渐多起来的高兴事儿之中,让我记忆最深的是我们从农村搬到厂生活区的时候。我和我爱人结婚之后,因为我们弟史也不少,所以只好在工厂附近的小村里租房住,从八一年开始,一直在农村住了七八年,没在农村生活过的可能不太理解这住小村的难处,那时的条件太差了,我说一件事你就能理解了,我们租的那小屋,也就二十三四平米,到是里外间,到了冬天,只能在里屋生个煤球炉子,那时的房子太简陋了,屋里生着火也就八九度的样子,有一次我扫床褥子,无意间撩起墙上的床围子,依蕾斯文胸,好家伙,那墙上的霜雪足有半公分厚,那时候可真是太冷了啊。好在终于等到了分到工厂的公房了,那天拿到新房的钥匙之后,他老人家乐的开心急了,又是买酒又是买肉的,就跟家里发生了什么大喜事一样。这还有个小事让我永世难忘呢,搬家那天,老人家从早晨就跟着忙活,他从单位请来了小货车,一件一件的帮着往车上装东西,也许是老人家力不从心了,再加上我们分的房子高点(六楼)不敢让他拿大件的东本,他就选了件折叠椅子往楼上搬,搬进屋里已是气喘吁吁了,我要接他手里的椅子,他不让我接,意思是六楼都上来了,还在呼这一下呀,也是他不让我接吧,手就无意识的躲了一下,手一躲那椅子的腿就碰到了门口的墙上,一下把墙角碰下一小块白灰来,这下可把他心痛坏了,跟个小孩似的,嘴里念道着“怎么这么不小心呀!”蹲下身,用手把那碰下来的灰块固执往墙上按。看到他如此的心痛,让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了,一个劲的跟他说,不要紧不要紧的。这事儿快过去有二十年了吧,我们还在这房子里住着,房子也一直没有大改动,早上我想起这事,又蹲下身,仔细的看看他老人家碰过的地方,分明就跟当年的感觉一样,他老人家还在我们的身边啊!
  
  写到这儿,不由自主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,爱人也刚好从岳父住的那边跟弟兄们议事回来,我让她座下看我写的,看到至此,她也跟我一样,也是一个泪人了。
  
  生活里的岳父有苦也有乐,工作中的岳父在我看来,就更让人素然起敬了。岳父一生从事企业的供销工作,那事候叫供销科,虽没当过主要负责人,可经手的机物料价格不菲。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现实社会里,能做到几十年的清廉,的确是件不容易的事。他作人有自己作人的主见,不因权势而卑躬。有一件事就说明了他的为人。有一次,厂里的一位分管供销的付厂长找到他,让他购进一批机物料,厂长说话了,理应照办就是了,可他后面还跟着个条件,货可以进,但一定要符合要求,不能是不合格的产品,厂长说的也挺好“行,你就看着办吧。”可他一验货不干了,说什么也不给人家开收货单,因为那批机件跟本就达不到枝术要求,这下就惊动厂长了,那厂长又再一次的找到他,跟他好说好商量的,让他验收合格就行了,并且许下诺言,“你只管收货,出了事找他说话。”那厂长也跟他明说了,是一个老乡请托的,让他务必关照一下。按理说,人家当厂长的跟他说到这份上,也就没什么可不同意的了,可他还是那个主意,就是不能收,当着厂长的面,他给人家来了个:“收也可以,不过得是你厂长签字接收,只要你厂长签了字,我照收不误。”这下可把厂长气坏了,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事儿的原责,谁签字谁负责,最终那批货也没能进厂。就这事,我问过他,人家厂长作主了,那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呀。他跟我说,你还不懂这里边的事情,那厂长敢这么作,肯定是收了人家的人情的,货不合格,却是你主管人签字接收的,他不签字,嘴说无凭,到时候出了事,你怎么解释也没用了。我说那你不把那厂长得罪了吗?他说,那就没办法了,人不能里外都占了,在关健的时候,只能以原责为重了,就是他不高兴,也只是背地里的,他当他的官,我当我的工人,也不会有多大问题的。还真应了老人家的那句话,在他身边的工作人员,就跟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的,因此而犯错误的,真不在少数,有一位当时的付科长,因为经济问题,居然走上了的道路,你说这些人当初要都跟老人家一样,能有这么可悲的下场吗。
  
  岳父大人永远的离我们而去了,他用坦荡的一生告诉我一个道理,那就是作人一定要光明正大,不因一已私利而忘呼所以。这道理听着有点冠冕,可你想一想吧,我们都是有子女,有晚辈的人了,也就是说有人在叫着你爸爸,妈妈,爷爷,奶奶,姥爷,姥姥的,当你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,你愿意成为他们心目中什么样儿的人呢?如果,我们照这个道理作了,那么,可以肯定的跟你说,你就是那个,晚辈心目之中永远的爸爸,永远的妈妈,永远的爷爷,永远的姥爷了。于是,我就有了那永远的泰山了!
        
           
安安小宝  评论于  2012-7-13 16:55:45
是你写的啊
为了孩子我爬我爬,咦~怎么总是没尽头呢!
lijianping1127  评论于  2012-9-29 08:07:26
嗯,怎么评价呢,这是篇。。。
zhuzhy  评论于  2012-10-18 16:52:26
ding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家有小活宝,大活宝来报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