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问中国靠什么赢得了过去30年经济的高速增长,答案就是制度模仿、资源投入和货币扩张。当这些因素都几乎走到尽头时,才有经济结构转型一说。但问题是,向何处转?怎么转?经济环境、制度和技术当然重要,但企业家精神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! 中国经济转型的方向是扩大内需和提高经济增长效率,而这需要市场经济的微观主体,也就是企业真正发挥自我创造、自我适应的潜力,在竞争中不断发掘新的蓝海。这些不是ZF能给的。在我们看来,这里就蕴含了经济转型的重要含义之一:改变目前接近颠倒的官、商关系。
不过说实话,现在谈这个问题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。在中国2000多年的历史长河中,商人从来就没有真正独立自主过。即使在距离现代社会最近的明清,无论是徽州盐商,还是山西票商,都离不开对官权的依赖。“士农工商”的顺序如磐石般稳固,以至于“商而优则仕”被认为是公理。但成在于官,败也在于官,财富神话总是昙花一现。始于上个世纪80年代的改革要打破的就是ZF引领经济发展的传统模式,一时间,官员下海、学者创业被视为时髦之举和能力体现,社会价值观由此一新。而30年后再谈及已经不新的话题,历史的轮回反复颇具讽刺意味。
这里面的原因是,目前的市场经济与教科书中的描述有相当的差异,官商关系是最明显的体现。国内“92派”企业家的代表人物、泰康人寿董事长陈东升曾表示,“美国是企业家天堂,从来都是大资产阶级统治国家。英国是君主立宪,英国的企业家和ZF是平行的。德国和日本,基本是ZF主导经济,到今天为止ZF比企业家强。中国就更不用说,历史上是2000年中央大一统的帝国,官总是压过商,这是几千年的文化形成的结果。”
陈东升的话确实描述出了企业家在中国的生存状态,在中国,“商”的地位虽有所提升,但真正来自市场的“商”,仍缺乏独立的地位。许多民营企业家都学胡雪岩,要弄顶“红帽子”戴戴,还是以官的地位来护商。在现代市场经济之下,商要借助官才能活得好、发展好,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剧。陈东升指出,中国没有伟大企业家与ZF主导经济的模式有关系。他认为,中国这30年发展的成功是ZF主导经济模式—中央搞特区、省里搞开发区、县里搞开发区,然后招商引资,都是这样发展起来的。“ZF强势,经济繁荣,但代价是抑制了企业家精神。”这些年企业界和学术界一直警惕的“国进民退”现象,以及大量民企领导人的海外移民潮,正是企业家精神被抑制的表现。
但没有一流企业家的国家是没有前途的,模仿只能带来一时的繁荣,创新才是灵魂。正是J••摩根、盖茨、乔布斯这样一代接一代企业家撑起了“美国梦”,良好的制度环境也使美国经济永远都不缺活力,即使是在现在,美国仍然是创业者的天堂。当然,中国ZF也试图创造出自己的“乔布斯”。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去年12月在视察苏州工业园的时候谈到,“中国要有‘乔布斯’,要有占领世界市场的像‘苹果’一样的产品”。愿望确实很美好,但是当中国“乔布斯”也得仰ZF之鼻息的时候,他还能成为“乔布斯”吗?很多中国企业家的要求其实很简单,就是“要把经济还给市场,政企要分开,要从国家市场主义转型到大众市场主义。”但这个要求在中国其实不简单,无论是市场准入,还是资源占有,ZF的强势无处不在。要改变这一点,就不仅仅涉及经济改革了。前不久,有人说国家发改委应该解散,道理是没错,但也得看人家答应不答应。在现有环境下,不答应的几率是99.99%。
不过,0.01%的希望虽然很小,但如果不改变这一点,爆发系统性风险的几率却同样是99.99%。没有踏实肯干的企业家,中国就会成为投机赚钱的场所,而非长期驻留财富的乐园。更可虑的是,合法赚钱的商人们有这种担心,靠“官”赚钱的权贵利益集团也在这么想! 最终分析结论(Final Analysis Conclusion): 在我们看来,目前的官、商关系反映的是ZF权力在经济运行中的边界问题。中国也需要正常的官、商关系,但“商”要有发展的自由、公平竞争的自由,而不能总是依赖于ZF的施舍。唯有如此,中国才能实现自己的“乔布斯梦”,经济转型也才能抓住真正的要害。 太忙了,每天想好的计划总是被打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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